12
「And you laugh as I search for a harbor/As you point where the halo had been/But the light in your eyes has been squandered/There's no angel in you in the end」
格里芬的总部建筑还剩下一半保持着基本的样子。那一枚导弹直接命中了罗德岛总部的地上部分，将整座大楼夷为平地。好在格里芬的总部地下设施还没有受到严重的冲击，还保留着和外界连接的能力。
“我记得这种集群发射都是按照既定的打击点来发射的吧？”他看向凯尔希，被看着的人并没有说什么，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而通讯中传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吉林分部受到了冲击波的影响，十余人受伤，三名人员不幸身亡，以及，资深干员拉普兰德失踪。值得一提的是，死亡的三人和拉普兰德当时应该是在同一位置。
汇报情况的是能天使，在确定了接线人是博士之后，她补充了一句。
“博士，德克萨斯的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尽管我也知道总部受到了重创，但是还是希望您能来一下……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事……最近发生了很多怪事，我们可能……需要一些帮助……如果您能向中国政府申请帮助的话可能会有所缓解……至少能够提高一些安全性——”通话频道中突然传来刺耳的尖锐噪声，随后一个完全陌生的，很明显是伪造的声音出现在了频道里。
“Ты мертв.”
随后是静电音，很明显，这个频道已经被截断了。
“凯尔希？”他知道她一直都在旁边。
“我建议您带着阿米娅前往分部，总部这面我来照料。”
“可是格里芬分部那面怎么办？还是你去吉林，我在这面吧？”
“可是我们的亲卫人员都在分部，总部这面剩下的这些人都……”凯尔希看了看周围，“剩下的这些人，恐怕我不在的时候会不安分。”
“我早已有此觉悟。”
“那……？！”她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作为一个领导者能够做出决断当然是必要的，但是也请不要过于武断才是。”
“我会做正确的决断的。”
“尽管如此，我依然认为您应该前往。我的直觉告诉我，可能那边更需要您的决断。”
13
颠簸的机舱里。
拉普兰德困难的睁开了眼睛。她感受到记忆的混乱。前一刻，似乎还是嘈杂的一片，恐慌但是却又不知为何。尽管现在仍然能够听见引擎的嘈杂的轰鸣，但是却能够感觉到平静。陌生的平静，似乎隐含着些什么。
她习惯性地环视四周，一个不是很大的隔间。白色的墙壁看上去并不友好。门也是一样的白色的隔板，除了一条缝隙之外很难把它和周围的环境分辨出来。
隔板被推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戴着兜帽看不清楚面孔，但是又和整合运动有着不一样的气息。温和但是又深邃，让人难以琢磨。
“你还记得我么？”
拉普兰德自然是不会知道这个人是谁的——毕竟她甚至都没有看到过这个人的脸，唯一的信息就是刚刚这句阴阳怪气的话。
但是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当然的，你不会记得我。”那个人摸到了头顶的兜帽，似乎有点费力的把它向下拉，“可是我记得你。”
拉普兰德几乎是不可控制的全身一震，抬头却对上一双似乎是因为看的太多而变得有一点朦胧的双眼。
“温蒂•阿姆斯特朗（Wendy Armstrong）”
“你……”
“我来兑现我们的约定了……尽管有些太晚了，但是我想我们现在开始也不算晚——至少我已经做出了第一步了。”
“所以——”拉普兰德的记忆恢复了相当一部分，但是她又意识到了一些什么，改变了马上就要说出的话，“这里是哪里？”
“空中的堡垒。”
“什么？”
“我们现在在这座堡垒的边缘。看。”他伸手在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的墙上用力按了一下，墙壁凹陷下去，然后升起，露出一扇巨大的窗户。看出去，这座“堡垒”似乎离地面不很高，可以看到地面。地面上周围都是似乎无边无际的军事建筑。很明显他们正在一个基地上方。
“哈里•庄斯，‘小庄斯将军’，代表全球解放军，欢迎您来到世界救赎者之家。能够有宇航员们的先驱的后代来到是我们的荣幸。”
“所以刚刚过去的那场疯狂的对全人类的谋杀也是你的‘杰作’？可是我并不想要继续那些疯狂了。”
“什么啊……不是说好了要……”
“你可以放我走，也可以立刻处决我，或是软禁——当然，如果被软禁的话，我想我至少会绝食自杀吧。”
“……这些阴谋，让你身败名裂，沦为丧家之犬的阴谋所构成的世界，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呢？”
“这些分开的时间里，我们彼此都变了太多了……相较于当年，变得太多了……”
14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经的指挥部大楼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大坑中的废墟。这个容载它的大坑正是曾经的地下掩体。旁边的一个人递上来了一份报告，这个人看上去是一个政府职员。
“这里的市长特地为这次的事件安排了一个专案组，他是专案组组长。”阿米娅在一旁补充道。但是他现在只在意这张又宽又长的名单上的名字。
死亡24人，尽管没有骨干干员，但是这些死者也需要一个说法——可是现在向谁去要说法？神出鬼没的、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恐怖分子？还是那个以自身的力量难以望其项背的、有着举手之间灭世的庞大力量的庞大国家？
“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地下掩体是在发生袭击事件之后被人为毁坏了承重部分之后发生的倒塌事件，部分人员没有来得及撤离被掩埋，这是造成伤亡的主要原因。我们现在正在全力抢救伤员。”这个组长说道，“但是让我们感到疑惑的是，即使我们已经搜救出了所有名单上的人员之后，生命体征检测仪仍然显示出还有其他生命体。我们无法确定这些生命体的身份。”
“确切地说，这样的生命体只有一个。”阿米娅补充上了一句。
“大概还有多长时间能够救援到这个人？”“大约三小时。”“救援到之后，立即通知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现在先让我们去看一下能天使小姐吧。”作为被掩埋的最重要的一位核心干员，同时也是目前被掩埋时间最长的一位干员，她的状况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表整体受伤程度——至少在一定程度上。
手术室外，一群人正在等待着。德克萨斯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似乎是在和什么不可见的敌人对峙着。灯光熄灭，手术台被推出来，医生走在后面。不做过多解释的医生，幸运的标志。
“尽管命是保住了，但是接下来的复健过程将会是极其艰巨的。而且即使是完成复健，也有可能无法再承受像以往的那种高强度工作了。”
这时候，博士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那个专案组组长的电话。
“我们采用了新方案，速度被大大提升，现在已经完成救援。”
他刚刚想要吐槽“为什么不早点用，难道要等cd么？”，却被这接下来的一句话惊吓到说不出话。
“数据库比对的结果是整合运动领导者‘霜星’。”
令人窒息的寂静。
“现在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事情？”“暂时只有参与救援的人员。”“将她单独进行医治，另外，封锁消息。了解这个事情事情的人都暂时软禁。”
“博士，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和罗德岛的各位解释这个事情……或者说，您觉得这个霜星来意为何？”
“可能……我也说不准。现在只能确定她肯定不是造成这个坍塌事件的人。”
“为什么呢？”
“如果是她设计的爆炸，她会把自己也放在爆炸影响范围之内吗？尽管我们这面也有高级资深干员在，但是让一个领导者来作为交换肯定是不值得的。”他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象，平静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我觉得另有隐情。”
但是一种难以说明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仿佛一段尘封的记忆开始蠢蠢欲动。
15
“那么，霜星小姐，您这一次来是有何用意呢？”病床上的女子面色惨白——或许原本就是那样的？但是毫无疑问，就像医生刚刚和他说过的那样，能够保住命，就已经近乎是一个奇迹了。
“所以你并不认识我吗？”
“我认识作为整合运动领导者‘霜星’的你，至少目前只是如此。”
“但是我认识你……无论是作为罗德岛的‘埃德加（Edgar）博士’，作为GLA的’崔克斯（Thrax）博士‘，或者是作为中国的公冶敦将军，以及格里芬的指挥官。”
“……”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是谁么？”
“……我以为你早就去世了，在之前的那次‘事故’中。”
“你这么说的好像是你很不希望我还活着。”
“随便你怎么想吧。但是你为什么选择了整合运动？我想你再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绝对不会对于他们的行为一无所知。”
“那么我还能做什么呢？”床上的女孩声音中夹杂了一些怒气，“你在哪里？我怎么可能找得到你？那我还能怎么办呢？任由那些该死的政府职员把我扔到偏远的隔离区活活饿死？还是去生命学实验室做小白鼠？当时能收容感染者的，除了整合运动这个感染者组织之外还有什么呢……何况，当时我也怎么会想得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以及，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告诉你一个噩耗。”
“我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亲人’的人了。”
“庄斯将军死了。被他的儿子杀死了。”
“这怎么……”
“你应该早就想到这个的。他的儿子早些时候就已经表现出了与他父亲的分歧，以及想要自立门户的意思。”霜星看着他，仿佛仅仅用眼神就可以交流，“这一次的恐怖袭击也是小庄斯一手所为，由此可见这个人绝对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择手段的人。接下来他恐怕就是对你进行攻击了——这场爆炸还不明显么？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我是说，那些支持你的政府对于这一次的事件还保持着一定的关注，你可以动用的兵力还足够，先下手为强。”
“可是他们会在哪里呢？我们到现在都还……”
“庄斯家族和你以及科塞德不一样，他们不擅长隐藏——他们的部队也是尾大不掉。所以你肯定知道他们在哪里，不是么？”
“但是我们仍然需要足够的证据去说服那些官僚。我总不可能把你当成证人送到庭前。”
“你还记得切城，对么？那一场事情，其实是整合运动的内斗。梅菲斯特，这个家伙，远远不是那个中二正太那么简单……简单来说，他和小庄斯合作了，一手炮制了切尔诺伯格那场惨案。当时他甚至借用了罗德岛的力量——在罗德岛的影响下，即使是塔露拉也不得不表面上支持他的行动而出战，以防表现出内部分歧而被钻空子。你还记得切城为什么被摧毁吗？”
“移动系统被毁坏，无法回避天灾？”
“是的——至少表面上。那些移动推动引擎当时表现出来的是只剩下了20%的垂直推动引擎，全部侧向推动引擎都被毁坏了。可是后来，至少到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有50%的垂直和35%的侧向推动引擎都已经正常工作了——他瞒过了所有人，甚至包括塔露拉。在那之后他迅速把切城移动到了GLA控制区域上空，逼走了所有不肯合作、他暂时还杀不掉的人。也包括我。至于现在，恐怕八九成的引擎都已经恢复了吧？至于其他的系统，尤其是一些乌萨斯原本保留的秘密系统能够保留多久，也不好说了。而要说服那些官僚，很简单，让卫星探测一下切城的位置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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